“哇，好厉害……”
“这是全面压制吗？”
“我倒不觉得，感觉那位公子只是在模仿……”
“……”
足足几分钟之后，原本安静的场景才变得嘈杂起来，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。
被这越来越巨大的杂音干扰，原本沉静在自己世界中的程公子微微皱眉，然后就察觉到现场只有一个琴音。尽管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分心，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抬头，向李德那边看去，结果看到李德就算看着他也能将琴音一点不错的和他合在一起，让他终于明白大家的嘈杂是怎么回事。
“这……”
这一刻，他的心乱了。
李德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，他从没有想过，有人竟然能完美的模仿他的琴音，模仿他在瀑布下磨练十年的琴音。
而随着他的心乱，他手中的调子不可避免的出现偏差，变得杂乱起来。
可直到这时，李德的琴音依旧和他合在一起，让他在愤怒，诧异，怀疑，惊恐之后，只剩下心服口服。
“砰。”
双手收起，往琴弦上一按后，程公子起身，对着李德抱拳道。
“是在下输了，公子以后但有吩咐，只要去县学中找我程兵就成……”
说罢，他就掩面而走，连刘公子和白公子的呼唤都不管，可见黄公子说他度量小这一点，并非空穴来风。
不过他身上终究有一点读书人的风骨，既没有耍赖不认，也没有胡搅蛮缠，让李德决定放他一马。
那什么赌斗条件……其实到目前为止，李德都没有发现那三位公子身上有什么他想要的，他之所以说赌斗，无外乎想要让那三位发誓，今日过后他们连同他们的家人多不能找他麻烦，省的又冒出郝博郝广那种让人讨厌的家伙。
“下面该哪位了？”
目送着程公子离开后，李德并没有下场，而是对着刘白那边喊道。
还剩两个，早点解决好早点回家。
至于他刚刚用的能力，那是名曰“加藤鹰之手”的神通，可以让他的手指灵巧度和速度达到人类的极限，搭配上一些人体神经结知识以及独特的技巧，可以让任何女性在短时间内达到，咳咳咳咳……他之所以一直盯着程公子，就是为了看清程公子的每一步，好完美的模仿。
接下来的书法比斗他也打算采用同样的策略，这便是他自信的源头。
“我来。”
首战失利的刘白那边虽然觉得难堪，但还没有失去勇气。
刘公子直接带着棋盘走上临时划出的比斗台，要和李德决一胜负。
“请。”
“请。”
双方坐定后，李德又用看戏的目光盯住刘公子，让刘公子觉得很是郁闷。
“你看什么……”
他不爽的抬头，想要质问一句，却发现李德的眼睛特别好看，如同星辰一般灿烂。
等他再回过神来时，他和李德面前的棋盘已经摆满棋子，而且他还输了。
“该死……”
这让他忍不住的站起，对着李德大吼道。
“你施展的到底是何种妖法？”
“嗯？”
对此，李德露出一副无辜又怀疑的模样。
“你怎么能污人青白，众目睽睽之下，我哪有什么可能施展妖法？你不会是输不起吧？”
妖法的确有妖法，正是催眠术。
可对方只要没有证据就不算有妖法，毕竟什么事情都要讲一个证据。
“你……”
看到在场所有人都对自己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，刘公子感觉自己完全是有理说不出。
“下一位……”
确定没人看出，或者没人愿意戳破自己的把戏后，李德向最后剩下的白公子看去。
“我等不服……”
明白自己就算赢了书法，也改变不了结局后，白公子硬着头皮站出来。
“这位公子作弊，不管是对战程公子，还是对战刘公子，他都盯着对方，肯定是在施展妖法……”
现在，只有坐实李德在使用妖法才能让比斗的结果无效，所以他死抓住这一点。
说罢，他还回头，示意跟着他的那些读书人赶紧给他声援。
“大家说对不对？”
“对……”
“是啊，他作弊……”
“他还侮辱我们读书人说什么‘负心多是读书人’……”
“……”
听到这，李德还没有说什么，陈冰那边压抑不住的大叫起来。
“你们放屁，明明是我们在讲我们的故事讲得好好的，你们非要出来说我们说的不对，找我们的麻烦，现在还质疑比赛结果，你们还要脸吗？”
他说罢，他身边的黄公子补充道。
“是啊，是啊，而且比赛的过程大家多看的清清楚楚，到底作没作弊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……”
这些话同样引起一部分人的共鸣，让那些人跟着附和道。
“是啊，是啊……”
“读书人都是些眼高于顶的家伙……”
“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现场的气氛渐渐呈现出对刘白的不利来。读书人终究不是铁板一块，而且随着肾宝丸与金疮药丸，特别是肾宝丸的扩散，越来越多的普通民众上了李德的车，并赚到不少钱，远近亲疏自然不用多说。
“该死……”
察觉到这，刘白对视一眼，然后由刘公子继续开口道。
“大家先静一静，静一静……”
到了这一步，比赛上已经没什么翻转的可能，只能另辟蹊径了。
“大家听我说，琴棋书画终究只是小道，只是我等读书人自娱自乐的手段，输了也就输了，我们并非胡搅蛮缠之人。只是这位公子实在是过分，说什么‘负心多是读书人’，这是对我们所有读书人的嘲讽，是对我们的污蔑，如果不是我们这些读书人，县里将没人治理，国家将一团乱麻……”
他决定暂时不管那边的胜负，将比赛转变为另一个形式。
“所以我觉得这位公子应该向我们，向所有读书人道歉……”
说到最后，刘公子摆出一副掌握大义的模样，觉得他已经胜券在握。
“你放屁……”
对此，陈冰再次靠着大嗓门抢过话头。
“明明是李甲负心在前，我们说一句‘负心多是读书人’怎么了？允许你们读书人玩了姑娘不负责……”
随着他的质问，关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传开，并引发更大的共鸣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
“这么说倒对，你们忘了上届花魁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
“……”
读书人负心的并不少，要不然在李德原来的世界，也不会有那么多负心汉的故事。
正好，上届花魁就被一个读书人骗了财色，最后落了一个人财两空，导致大家对读书人更有意见。
“呃……”
察觉到局势越来越不对后，刘公子再次开口。
“大家冷静一下，大家冷静一下，我等读书人虽然出了一些败类，但还是好人占大多数，比如当朝宰相张鸿儒张大人，为了雍州灾民三天三夜不休息，比如我们都县令陈大人……”
看到现场因为这些话而稍微安静下来，刘公子继续开口，不给李德或陈冰说话的机会。
“就算是我们，虽然只是秀才，也在为大家的生计而努力，我们刘家有千亩土地，养活了五百多户人家，我身边这位白公子便是这片桃林曾经的主人，是他家无偿拿出这片桃林供大家有个乞巧会举办的场地……”
说到这，刘公子话风一转。
“敢问对面这位公子，你又为大家做过什么？又有什么资格评价我等读书人？”
他的意思很明白，那就是他们就算是输，那也只是小道上输。
在大道大义上，他们非但没有输，还各自有一番成就，与他们相比，李德虽然赢了小道，但在大道上有所亏欠，毕竟李德有乱嚼舌根的嫌疑。这样一比的话，李德终究差他们一筹。
“咦？”
发现这位刘公子颇有一番口才，竟然能在这种时候偷换概念，玩这么一手，李德露出一个特危险的笑。
这种家伙成为敌人是最麻烦的，因为这种人总会把他们的手段用到敌人身上。
对付这种人，要么杀掉一了百了，要么直接打入深渊，让对方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。
该怎么选呢？感觉有点棘手啊。
“怎么？没话说了？”
察觉到李德失声，刘公子继续压迫道。
“你放屁……”
看到这一幕，陈冰那边又一次开口。
“你别以为你们说的好听就能掩盖很多事实，你们刘家那五百户人都是佃户，有很多本来有田，却被你们逼的卖掉田地，还有他们白家也不干净，这边桃林要不是我爹强硬，他们怎么会对大家免费公开……”
在他说话的同时，黄公子一直在跟他耳语，可见这些话并非他那个脑子能想出来。
“而且我大哥怎么没有功绩？你们可知李德李神医，就是那位封号四方大侠，先后推出金疮药丸和肾宝丸的李神医。我大哥不但从儡天王手中救下四方镇的居民；还用金疮药丸间接救下无数军士，侠客；帮很多贫困的人发家致富，他们中一定有很多人是因为肾宝丸有钱的；还有我大哥力擒了梅花盗……与你们那一点点功绩相比，我大哥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……”
不过他也不是毫无表现，至少后面这句，还不知道李德是谁的黄公子就说不出来了。
“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一点，那就是我大哥救下了我……”
唯一的败笔就是这最后一句。
说完这家伙还一副得意的模样，似乎救下他真有什么大功绩一般。
幸好，现场又有一行人及时插入，才没有让这场比斗以这种不完美的结局落幕。
那是陈县令的老熟人，带着一方巨大牌匾和五百两黄金的刘总捕头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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